“带我去看看吧。”
彼得平静地站了起来，枪口直对着他的腹部。
“想好了？”
“没什么好想的。你记得不要黑吃黑就好。”
“那得看你的表现。”
芬收回步枪，呵呵一笑，将彼得带到办公室旁的一个隔间。
少女虚弱地平躺在一张床上喘着粗气，医生们小心地处理着他身上的数道致命伤。
彼得感觉手心在冒汗。
手臂上三处深可见骨的抓伤。
一处腹部贯穿伤
在圣白议会求学时，他很喜欢研究罕见的医疗术。
在生前的最后一段日子里，手艺已经可以很熟练地修补破裂的骨头和贯穿伤。
但修复致命伤对于他来说还是太难太难。
否则，黄疸病和重度肝炎也不会夺走他的性命。
而在奥术界，吸血鬼的咬伤治疗起来尤其困难。
在第二次清教战争中，他曾经作为医疗班成员救治过被吸血鬼殉道者重伤的同袍。
但是，都失败了。
他只能选择用魔弹将他们爆头，阻止他们变成吸血鬼的仆从——食尸鬼。
从患者的体态特征来看，吸血鬼体液中的毒素已经在少女体内完全扩散，抗生素已经无法发生任何效力。一旁的医生只能用放血的方法阻止毒素利用血液循环侵蚀少女的大脑。
这，不就已经是没救了吗？
为什么，还要对已经没救的人动刀呢？
完全，完全就是无用功啊。
“能做到吗？奥术师？”
芬拍了一下彼得的后背，彼得紧捏住拳头，随即放开。
已经没时间怀疑对方的动机了。
莉利亚，还在等我。
“给我准备500毫升水银制剂，200毫升虚拟灵素。这些有吗？”
“有，要奥术医疗刀吗？”
“不了，我用我自己的。”
彼得解除了全身护甲，一身白袍的他此刻身上没有一丝杀气。
红色的十字架刻印在白袍的正中央，宛如鲜血的盟誓。
彼得计划用手术刀切除病变组织，但是少女已经极其虚弱，现在给他做切除手术无疑是要让她送命。
但是，哪怕职业上的违心在不停地刺激着神经，他能选择的就只有动刀这一条路了。
“请帮我把她的衣服撕开，小心点，不要直接接触患者的血液，会被感染。”
医生们抬头看着芬，芬点点脑袋，示意他们照做。
破烂不堪的衣裳被小刀小心地割开，露出衣服下的肌肤。
情况的恶劣让彼得脸色大变。
少女的左半边身体已经被毒素完全侵蚀，表皮染上了一层与铝片类似的银白色。
这种程度的感染，即使是教宗的骨粉，也很难将毒素完全清除。
看不下去了。。。。。。
看不下去了。。。。。。
这时候动手术，到底是在救这个小女孩，还是在折磨他？！
彼得紧咬着牙齿，将违心感发泄在齿颊之间。
至少要让她活到自己拿到药剂，离开这个地狱医生的势力范围为止。
之后的事情，就完全可以随他去了。
药剂，才是最重要的。
治疗患者，不过是交易的一个环节罢了。
他颤抖着长舒了一口气，转身说道。
“先……让我给他做手臂切除手术吧。”
“行，只是我们手上的镇痛剂已经用完了。”
“那，消毒剂呢？总要给表层伤口消消毒吧。”
“那简单。卫生员，把最后三支碘酒给他。”
卫生员随即按照芬的指示，将三瓶藏在领口袋的小支碘酒递给彼得。
给一个重伤员用碘酒消毒？！这么做简直不是救人，而是折磨人。
他吞回了将要蹦出口的话语，双手颤抖着接过三支棕色的药剂，面不改色地将它们打开，
走到少女的跟前蹲下，低声吟唱着一段密文，双手合十后轻拍地面。
“咒令.低阶束缚术。”
一根粗大的缆绳瞬间凭空而出，狠狠地锁住了少女的嘴，几个由金属炼成的束缚具死死压住她的脑袋，锁住她的四肢，将她固定在床上。
彼得扯开少女的衣衫，凑到她的耳朵前小声问道。
“小鬼，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微微地，少女张开了眼睛。
“现在我要给你做左臂截肢手术。没有……麻醉药。只能靠你自己的意志力了。”
彼得的话还没有说完，少女突然被彼得的话语所惊醒，疯狂地扭动着四肢，试图挣脱束缚。
脚腕，手腕被粗糙的绳子磨去了一层层皮肤，鲜血透进了绳子。但是绳子被缠的太紧了，不管怎么尝试挣脱都是徒增苦痛罢了。一点松开的迹象都没有。
彼得凑近她的耳朵，低声耳语道。
“别死过去了，如果在我工作的时候死了，我会让你尸骨无存，永世不得安息。”
少女泪眼朦胧地看着彼得，眼神中写满了恐惧和害怕。
彼得抽出奥术武装刀，将它调整到合适动手术的长度和锐度。
“别哭了，你只不过是交易的一部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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